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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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白故天雖然沒讓林郎月吃上肉，但言出必行，剛放下筷子，他就將整個密室換上白氏的網絡監控系統。見白老板這麽積極，林郎月又諂媚地湊了過來，欣喜地問，“是不是我現在進這裏，也只需要刷臉？就像你那個地下監獄一樣？”
“這才哪到哪？”白故天一副你怎麽這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直低調內斂的白故天第一次在林郎月面前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刷臉是最基礎的配置。明天我會郵寄一套設備過來，你負責騰出一間屋子出來，等設備到了，我會有後續動作。”
“你打算幹什麽？”
“我會連接丁家的監控設備到這套設備上。”
太好了！如果是這樣，她就能知道到底是誰能這樣悄無聲息地將紙條塞到她的房間。關於這件事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白故天，思前想後還是忍住了，畢竟是自己的事，白故天已經替她解決了許多麻煩事，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白爺，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白故天脫口而出道，“我是不是也能把你的想法完成得很好？”
說完倆人都楞住。
林郎月咳嗽了一聲，掩蓋住自己的臉紅，“對了，我有個問題，昨天我中是什麽毒？看起來金光燦燦，細長條的，究竟是什麽？為什麽邵一辰和你見了之後臉色都那樣可怕？”
“你知道有個網絡組織叫‘芝加哥俱樂部’嗎？”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從邵一辰口中得知，他懷疑他哥哥的失蹤和“芝加哥俱樂部”的雪茄有關，可這件事是邵一辰的秘密，她不便透露給白故天，只道，“我記得你抓住的那個殺手說過一嘴，他得的報酬就是‘芝加哥俱樂部’的雪茄，對嗎？”
“對，這個叫‘芝加哥俱樂部’是近年內出現在網絡上的神秘組織，它有一套自我獨特的世界觀。這個網頁的服務器遍布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從未有任何黑客抓住過這個服務器的蹤跡。這個組織定期發布任務，類似現在打車app、招聘平臺，你可以隨意發布任務或者選擇接手某個任務。發布任務的人必須先提供高額的保證金，發布任務之後組織會按照任務的難易程度出具發布者應該支付的酬勞。發布者支付成功之後，組織會寄給發布者一根象征等級的雪茄，而接手任務的人只有在完成任務之後，才能得到這個組織寄來的與任務酬勞相對應的黃金雪茄，並且也能得到一根象征等級的雪茄作為紀念。”
“所以，那個被你審問的殺手說的是真的！有人通過這個網站買我的命，對嗎？”
白故天點了點頭。
林朗月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像是一件任務被掛在這個網站上，背脊一陣陣發涼，“這也太目無王法了！這……怎麽可以這樣？網址呢？我要上去看看。”
他又搖了搖頭。“向來是這個組織選人，人不能選擇它，是這個組織特有的世界觀，也是它可以一直存在而沒有被取締的原因。”
“它怎麽會知道哪些人有任務，哪些人有能力而又需要錢要接這些任務呢？”
“這就是這個組織可怕的地方。不過我推測，它背後的操控者一定是貴族圈子裏的人，原因有兩個，其一，操作這樣昂貴的平臺需要龐大的資金註入才能運轉起來，其二，只有富可敵國的人才能知道哪些富人有這些需求。”
“白故天，我覺得你只說對了一半，它同時還會選擇想要接手任務的人，這些人可不是有錢人。”
“這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
林郎月又問道，“我昨晚的雪茄是什麽？”
“昨晚那只是毒雪茄，我也只是聽說，從未真正見過。傳說，‘芝加哥俱樂部’只有三根毒雪茄，它的出現標志最高級別的任務。”
“段琳瑯完成最高級別的任務？還是她打算發布任務？”
“不得而知。”
林郎月喪氣地說道，“哎，沒想到鬧了這麽大一圈，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
“媽……媽……”
一個小男孩哭喊地拍打車門，他已經哭了很久，哭得喉嚨沙啞，哭得滿臉通紅，可是外面的雨太大，根本聽不見車裏面的哭喊聲。
他害怕極了，他想爬到前座去看看媽媽，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媽媽在前面開車，他撒嬌爬到前座去偷偷親她的臉頰，可是此刻他無論如何也爬不出過去，因為他的雙腿被壓在前排座椅底下……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昨天夜裏他又聽見媽媽和爸爸大吵一架，早上起來媽媽的眼睛都是腫的。
今天早上天氣不是很好，可媽媽一定要帶他出去玩，將整理好的行李放在後備箱，媽媽抱住他問他願不願意跟她出去玩。他看著媽媽紅紅的眼睛，只能點點頭。
其實他倆出門時，天空中已經下起密密麻麻的細雨。媽媽的車越開越慢，他坐在後座拿著最喜歡的“消防車”正在“解救”自己的玩偶。
忽然轟地一聲，車子不受控制地翻了出去，像電影裏那樣瞬間翻了好幾圈，車窗玻璃碎了一地，等車子穩住時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看見車座完全倒轉過來，自己被壓在變形的椅子下……
“小天，小天……別怕……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車裏很冷，冷風呼呼地灌進千瘡百孔的汽車裏，雨水打濕他的衣服，冷得他瑟瑟發抖，他的眼淚劃過冷風刮紅的臉頰，變成酸澀的苦水刺痛他幼嫩的皮膚，他看見車座底下流出的殷紅色血液，那是媽媽的血液……
轟隆一聲……打雷了，雨下得更大。雙腿的疼痛讓他的頭腦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這裏是哪？媽媽要帶我出去玩……帶我坐車車……帶我去找朋友玩……剛才握著方向盤的媽媽還時不時回頭逗他笑……
“媽媽……”在白故天的印象裏，媽媽一直很溫柔地對他笑，替他擦幹口水，可為什麽坐在前排車車裏的媽媽會哭呢？她想回過頭來伸出手，可她卻無法握住他的手。
“小天……小天……”
“媽媽，我的腿好疼……有血……”
“小天……堅……持……”
“媽媽你……怎麽了？”
“媽……媽……可能……中毒……媽媽可能……不能陪你……出去玩了……你乖……”
白故天從夢中驚醒過來，窗外的雨拍打窗戶，和那天一樣的雨。直到今日，白故天想起那天的場景，自己的哭喊聲還猶如在耳，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般。青蔥一般白嫩的手指伸進被單中，覆在右腿膝蓋處，今天的疼痛比以往更厲害。這不是夢……
他久久凝望窗戶玻璃上的雨滴，久久凝望窗外的密布烏雲，像是在凝視罪惡的深淵難以自拔。並不想丁婉所說的那樣什麽線索也沒有，至少他想起來她母親死前也是中了毒雪茄的毒！
同一個晚上，在丁家。
拔掉針管之後，林郎月不想引起丁家坤的懷疑，不顧邵一辰的反對執意回家。她走進家門時，丁家全家正圍坐在一起用晚餐。
丁家坤見林郎月走進餐廳，陰沈著一張臉，筷子啪的一聲摔在桌上，指著她罵道，“你還知道回來？”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放下筷子，不敢說話更不敢動筷。林郎月站在那承受著丁家坤的怒氣。
“我問你昨天壽宴你平白無故地消失，到哪去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允許你進丁氏工作，你就能這麽無法無天爬到我頭上來？”
丁靜站起身來，說道，“爸爸，昨晚姐姐為我……”
丁家坤瞪了丁靜一眼，“這事我已知情，用不著你來多嘴。”
原本想了一肚子為丁婉開脫的話被他的話一噎，後面的話全都得憋回肚子裏。張美鳳的手在餐桌底下掐了丁靜的大腿，示意她別開口。
“丁婉，你是不是覺得你昨天晚上拿出丁家大小姐的氣勢壓過人家一頭，這就算本事了？我可告訴你，丁婉，你這些氣勢太小家子氣，無非就是一些地痞無賴才用得上的能耐。你要是單單這樣就滿足，那你也沒什麽出息，趁早待在那個小酒吧裏，別來霍霍我的丁氏。”
林郎月環顧了一圈餐桌，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同，丁靜焦急地低下頭，坐在一旁的張美鳳冷眼旁觀看好戲，馮春玲試圖拉了拉丁家坤，可是丁家坤並沒有給她面子，丁明卿嚇得不敢言語，可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幸災樂禍，而段琳瑯……沒想到今天她也會出現在丁家的餐桌旁。
“爸爸，您說得沒錯，昨天壽宴上的插曲的確太小家子氣，不過是我作為家裏的長女看到自家妹妹被欺負替她出頭而已，這就和小學生打架沒什麽區別。這事過去了也就翻篇了，我也從來不覺得這件事需要被放在你我之間這麽嚴肅的談論。”
丁家坤臉上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是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既然你也覺得這事是小事，為什麽拿著雞毛做令箭，徹夜不歸？”
“事發突然。我昨天從丁靜房裏出來後本想去找您，可下了樓忽然失去知覺昏了過去，所幸白故天來找我發現我摔在門口，送我去醫院。”
丁家坤目光轉向身後的薛嬸，問道，“有這事？”
薛嬸立刻搖了搖頭，“我不知大小姐出了這麽大的事。不過也有可能，昨天大部分人手都在廚房和前廳，後廳根本顧不上。”
丁家坤怒氣消去大半，沈著聲音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大礙，就是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丁家坤自然是不信的，“這個白故天也真是！為什麽不打電話來告訴我？”
林郎月無奈地笑了笑，搖著頭說道，“我哪知道他為什麽不通知您呢？不過我估計啊他是覺得我在白氏醫院就醫自然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問題，不想大事小情都請示您向您匯報。做大老板的不都是這樣嘛？”
丁家坤滿臉不屑地說道，“恐怕還有一點，他是想讓我看看他們白家的厲害之處吧。”
“這可是您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麽說。”
丁家坤冷哼一聲，心裏暗諷，到底是年輕，做事這麽欠考慮，面上卻說，“既然你在白氏醫院，自然是沒什麽問題。不過自從你醒過來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怎麽現在是越來越嚴重？”
“醫囑上也沒寫什麽，就配了點藥，您要看嗎？”林郎月拿出醫囑，遞給丁家坤。
丁家坤又重新拿起筷子，朝站在一旁的薛嬸遞了一個眼神，薛嬸立刻備上一副碗筷，“下次再碰到這種事一定要告訴我，過來吃飯吧，米飯能吃嗎？需要讓廚房給你煮點粥嗎？”
“我想吃飯。”
段琳瑯盯著她，關切地說道，“看小婉的氣色的確不太好，真的只是酒精中毒嗎？會不會還有別的什麽中毒？”
林郎月心裏咯噔一聲，視線沒有退卻，迎上段琳瑯的目光，只一眼，林郎月明白她已經知道自己去過她的書房。
“應該只是酒精中毒。謝謝小媽關心，這倒是提醒我了，改天我也去做個體檢，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疾病。”
一頓飯吃得林郎月心驚膽戰，等丁家坤離開餐桌之後，她也立刻佯裝不舒服起身回房。她打開房門時，那張熟悉的紙條又出現了！很明顯，這次這個人是順著門縫塞進來的，只是可惜，白故天的設備還沒有到，白白錯失了這一次的機會。
字條上寫：【想要活命，按照我的指示辦事。】
憑什麽？這一次林郎月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惶恐不安，她將字條捏在手心，捏成一團，她想到白故天，心裏有了底氣，他會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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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故天雖然沒讓林郎月吃上肉，但言出必行，剛放下筷子，他就將整個密室換上白氏的網絡監控系統。見白老板這麽積極，林郎月又諂媚地湊了過來，欣喜地問，“是不是我現在進這裏，也只需要刷臉？就像你那個地下監獄一樣？”
“這才哪到哪？”白故天一副你怎麽這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直低調內斂的白故天第一次在林郎月面前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刷臉是最基礎的配置。明天我會郵寄一套設備過來，你負責騰出一間屋子出來，等設備到了，我會有後續動作。”
“你打算幹什麽？”
“我會連接丁家的監控設備到這套設備上。”
太好了！如果是這樣，她就能知道到底是誰能這樣悄無聲息地將紙條塞到她的房間。關於這件事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白故天，思前想後還是忍住了，畢竟是自己的事，白故天已經替她解決了許多麻煩事，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白爺，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白故天脫口而出道，“我是不是也能把你的想法完成得很好？”
說完倆人都楞住。
林郎月咳嗽了一聲，掩蓋住自己的臉紅，“對了，我有個問題，昨天我中是什麽毒？看起來金光燦燦，細長條的，究竟是什麽？為什麽邵一辰和你見了之後臉色都那樣可怕？”
“你知道有個網絡組織叫‘芝加哥俱樂部’嗎？”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從邵一辰口中得知，他懷疑他哥哥的失蹤和“芝加哥俱樂部”的雪茄有關，可這件事是邵一辰的秘密，她不便透露給白故天，只道，“我記得你抓住的那個殺手說過一嘴，他得的報酬就是‘芝加哥俱樂部’的雪茄，對嗎？”
“對，這個叫‘芝加哥俱樂部’是近年內出現在網絡上的神秘組織，它有一套自我獨特的世界觀。這個網頁的服務器遍布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從未有任何黑客抓住過這個服務器的蹤跡。這個組織定期發布任務，類似現在打車app、招聘平臺，你可以隨意發布任務或者選擇接手某個任務。發布任務的人必須先提供高額的保證金，發布任務之後組織會按照任務的難易程度出具發布者應該支付的酬勞。發布者支付成功之後，組織會寄給發布者一根象征等級的雪茄，而接手任務的人只有在完成任務之後，才能得到這個組織寄來的與任務酬勞相對應的黃金雪茄，並且也能得到一根象征等級的雪茄作為紀念。”
“所以，那個被你審問的殺手說的是真的！有人通過這個網站買我的命，對嗎？”
白故天點了點頭。
林朗月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生命像是一件任務被掛在這個網站上，背脊一陣陣發涼，“這也太目無王法了！這……怎麽可以這樣？網址呢？我要上去看看。”
他又搖了搖頭。“向來是這個組織選人，人不能選擇它，是這個組織特有的世界觀，也是它可以一直存在而沒有被取締的原因。”
“它怎麽會知道哪些人有任務，哪些人有能力而又需要錢要接這些任務呢？”
“這就是這個組織可怕的地方。不過我推測，它背後的操控者一定是貴族圈子裏的人，原因有兩個，其一，操作這樣昂貴的平臺需要龐大的資金註入才能運轉起來，其二，只有富可敵國的人才能知道哪些富人有這些需求。”
“白故天，我覺得你只說對了一半，它同時還會選擇想要接手任務的人，這些人可不是有錢人。”
“這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
林郎月又問道，“我昨晚的雪茄是什麽？”
“昨晚那只是毒雪茄，我也只是聽說，從未真正見過。傳說，‘芝加哥俱樂部’只有三根毒雪茄，它的出現標志最高級別的任務。”
“段琳瑯完成最高級別的任務？還是她打算發布任務？”
“不得而知。”
林郎月喪氣地說道，“哎，沒想到鬧了這麽大一圈，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
“媽……媽……”
一個小男孩哭喊地拍打車門，他已經哭了很久，哭得喉嚨沙啞，哭得滿臉通紅，可是外面的雨太大，根本聽不見車裏面的哭喊聲。
他害怕極了，他想爬到前座去看看媽媽，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媽媽在前面開車，他撒嬌爬到前座去偷偷親她的臉頰，可是此刻他無論如何也爬不出過去，因為他的雙腿被壓在前排座椅底下……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昨天夜裏他又聽見媽媽和爸爸大吵一架，早上起來媽媽的眼睛都是腫的。
今天早上天氣不是很好，可媽媽一定要帶他出去玩，將整理好的行李放在後備箱，媽媽抱住他問他願不願意跟她出去玩。他看著媽媽紅紅的眼睛，只能點點頭。
其實他倆出門時，天空中已經下起密密麻麻的細雨。媽媽的車越開越慢，他坐在後座拿著最喜歡的“消防車”正在“解救”自己的玩偶。
忽然轟地一聲，車子不受控制地翻了出去，像電影裏那樣瞬間翻了好幾圈，車窗玻璃碎了一地，等車子穩住時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看見車座完全倒轉過來，自己被壓在變形的椅子下……
“小天，小天……別怕……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車裏很冷，冷風呼呼地灌進千瘡百孔的汽車裏，雨水打濕他的衣服，冷得他瑟瑟發抖，他的眼淚劃過冷風刮紅的臉頰，變成酸澀的苦水刺痛他幼嫩的皮膚，他看見車座底下流出的殷紅色血液，那是媽媽的血液……
轟隆一聲……打雷了，雨下得更大。雙腿的疼痛讓他的頭腦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這裏是哪？媽媽要帶我出去玩……帶我坐車車……帶我去找朋友玩……剛才握著方向盤的媽媽還時不時回頭逗他笑……
“媽媽……”在白故天的印象裏，媽媽一直很溫柔地對他笑，替他擦幹口水，可為什麽坐在前排車車裏的媽媽會哭呢？她想回過頭來伸出手，可她卻無法握住他的手。
“小天……小天……”
“媽媽，我的腿好疼……有血……”
“小天……堅……持……”
“媽媽你……怎麽了？”
“媽……媽……可能……中毒……媽媽可能……不能陪你……出去玩了……你乖……”
白故天從夢中驚醒過來，窗外的雨拍打窗戶，和那天一樣的雨。直到今日，白故天想起那天的場景，自己的哭喊聲還猶如在耳，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般。青蔥一般白嫩的手指伸進被單中，覆在右腿膝蓋處，今天的疼痛比以往更厲害。這不是夢……
他久久凝望窗戶玻璃上的雨滴，久久凝望窗外的密布烏雲，像是在凝視罪惡的深淵難以自拔。並不想丁婉所說的那樣什麽線索也沒有，至少他想起來她母親死前也是中了毒雪茄的毒！
同一個晚上，在丁家。
拔掉針管之後，林郎月不想引起丁家坤的懷疑，不顧邵一辰的反對執意回家。她走進家門時，丁家全家正圍坐在一起用晚餐。
丁家坤見林郎月走進餐廳，陰沈著一張臉，筷子啪的一聲摔在桌上，指著她罵道，“你還知道回來？”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放下筷子，不敢說話更不敢動筷。林郎月站在那承受著丁家坤的怒氣。
“我問你昨天壽宴你平白無故地消失，到哪去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允許你進丁氏工作，你就能這麽無法無天爬到我頭上來？”
丁靜站起身來，說道，“爸爸，昨晚姐姐為我……”
丁家坤瞪了丁靜一眼，“這事我已知情，用不著你來多嘴。”
原本想了一肚子為丁婉開脫的話被他的話一噎，後面的話全都得憋回肚子裏。張美鳳的手在餐桌底下掐了丁靜的大腿，示意她別開口。
“丁婉，你是不是覺得你昨天晚上拿出丁家大小姐的氣勢壓過人家一頭，這就算本事了？我可告訴你，丁婉，你這些氣勢太小家子氣，無非就是一些地痞無賴才用得上的能耐。你要是單單這樣就滿足，那你也沒什麽出息，趁早待在那個小酒吧裏，別來霍霍我的丁氏。”
林郎月環顧了一圈餐桌，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同，丁靜焦急地低下頭，坐在一旁的張美鳳冷眼旁觀看好戲，馮春玲試圖拉了拉丁家坤，可是丁家坤並沒有給她面子，丁明卿嚇得不敢言語，可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幸災樂禍，而段琳瑯……沒想到今天她也會出現在丁家的餐桌旁。
“爸爸，您說得沒錯，昨天壽宴上的插曲的確太小家子氣，不過是我作為家裏的長女看到自家妹妹被欺負替她出頭而已，這就和小學生打架沒什麽區別。這事過去了也就翻篇了，我也從來不覺得這件事需要被放在你我之間這麽嚴肅的談論。”
丁家坤臉上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是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既然你也覺得這事是小事，為什麽拿著雞毛做令箭，徹夜不歸？”
“事發突然。我昨天從丁靜房裏出來後本想去找您，可下了樓忽然失去知覺昏了過去，所幸白故天來找我發現我摔在門口，送我去醫院。”
丁家坤目光轉向身後的薛嬸，問道，“有這事？”
薛嬸立刻搖了搖頭，“我不知大小姐出了這麽大的事。不過也有可能，昨天大部分人手都在廚房和前廳，後廳根本顧不上。”
丁家坤怒氣消去大半，沈著聲音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大礙，就是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丁家坤自然是不信的，“這個白故天也真是！為什麽不打電話來告訴我？”
林郎月無奈地笑了笑，搖著頭說道，“我哪知道他為什麽不通知您呢？不過我估計啊他是覺得我在白氏醫院就醫自然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問題，不想大事小情都請示您向您匯報。做大老板的不都是這樣嘛？”
丁家坤滿臉不屑地說道，“恐怕還有一點，他是想讓我看看他們白家的厲害之處吧。”
“這可是您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麽說。”
丁家坤冷哼一聲，心裏暗諷，到底是年輕，做事這麽欠考慮，面上卻說，“既然你在白氏醫院，自然是沒什麽問題。不過自從你醒過來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怎麽現在是越來越嚴重？”
“醫囑上也沒寫什麽，就配了點藥，您要看嗎？”林郎月拿出醫囑，遞給丁家坤。
丁家坤又重新拿起筷子，朝站在一旁的薛嬸遞了一個眼神，薛嬸立刻備上一副碗筷，“下次再碰到這種事一定要告訴我，過來吃飯吧，米飯能吃嗎？需要讓廚房給你煮點粥嗎？”
“我想吃飯。”
段琳瑯盯著她，關切地說道，“看小婉的氣色的確不太好，真的只是酒精中毒嗎？會不會還有別的什麽中毒？”
林郎月心裏咯噔一聲，視線沒有退卻，迎上段琳瑯的目光，只一眼，林郎月明白她已經知道自己去過她的書房。
“應該只是酒精中毒。謝謝小媽關心，這倒是提醒我了，改天我也去做個體檢，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疾病。”
一頓飯吃得林郎月心驚膽戰，等丁家坤離開餐桌之後，她也立刻佯裝不舒服起身回房。她打開房門時，那張熟悉的紙條又出現了！很明顯，這次這個人是順著門縫塞進來的，只是可惜，白故天的設備還沒有到，白白錯失了這一次的機會。
字條上寫：【想要活命，按照我的指示辦事。】
憑什麽？這一次林郎月並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惶恐不安，她將字條捏在手心，捏成一團，她想到白故天，心裏有了底氣，他會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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